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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在望(《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2025-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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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狄更斯《双城记》

文化研究学者弗雷德里克·詹姆逊的后现代主义理论中,谈到电影时曾用了"怀旧"一词,他把视角转向对人类文化和社会非常重要的一个时代,就是20世纪60年代。60年代对于很多战后出生的人而言,有不可磨灭的美好记忆。

对于《唐顿庄园》的编剧朱利安·费罗斯而言,同样如此。朱利安·费罗斯生于1949年的埃及,毕业于剑桥大学。20世纪60年代的整个十年,是她从童年走向青春的十年,这十年她必定经历了时代的诸多裂变,才让她倾注所有心血写出了这部《往事不曾离去》。

《往事不曾离去》用倒叙的视角,以"我"为时日无多的达米安寻找亲生儿子来继承巨额家产为线索,将时间倒推到四十年前,记叙了20世纪60年代少年少女们纸醉金迷的生活,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空虚却又不懈追求的自由与梦想。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1960s/1970s的相机

1960s的上流社会群像

每个时代的社会阶层,都会在更替,新的贵族兴起,旧的湮灭在历史洪流之中。但就像《伪君子》中的答尔丢夫,哪怕用尽手段,也想要挤进上层社会,因为那里有荣耀,有无尽的财富。

20世纪60年代对于英国社会而言,是一个新旧交替的阶段,坚守30年代的帝国残垣与拥抱新的社会秩序的两拨人,在极力维护自己所坚持的社会理想。

四十年后的达米安对"我"说:他不喜欢"我"带他进去的那个圈子,但是当他离开那个圈子时,却对原来的圈子也失去了兴趣。

"我"带他进去的"圈子"就是20世纪60年代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那时候的传统贵族和新兴贵族,常常举办让人向往的派对。派对的目的,是那些名媛们为选金龟婿,那些男人们为寻找伴侣而聚集在一起。

派对上有喝不尽的酒,性的开放和自由,也让他们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怕做出格的事,似乎未婚生子成了上流社会一个潜规则。对于那些少男少女而言,有派对,有男女朋友,无需为生活、为金钱愁,生活只剩下寻欢作乐。他们也开始觉醒,开始想要摆脱过去二三十年低迷的社会现状。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1960年的英国王室

对于上流社会的父母辈来说,坚守自己的原则而不被儿女们所破坏,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开始以金钱和舒适生活作要挟,试图让儿女们听从自己的安排。他们的控制欲,自曾经失控的战时秩序开始萌芽,到此时爆发到顶点,却又不得不面对儿女们的奋力瓦解。

在葡萄牙之行的那个晚上,达米安像一头豹子,闯进了上流社会的腹地,砸碎了他们不切实际的美梦,揭开了他们虚伪、虚荣的面纱。他砸烂的那一桌美味菜肴,就像上流社会的体面,混乱不堪。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勇敢的人,在1970年被永久地隔离在英国上流社会之外。他想要往上爬,进入这个圈子的梦,终于破碎。就像他对克莱尔蒙特伯爵所呐喊的那样:"你这个膨胀、荒唐、无聊、弱智、乏味、狂妄、荒谬的笑柄。"所谓的"上流社会"也在时代的洪流中分崩离析。

在一个时代的名利场中,要么有颜要么有钱,否则就没有追逐名利的资本。年轻的达米安是众女人所追捧的对象,他既不是新贵族,也没有家财万贯,唯有的也就是长得还不错,并且有才又有迷人的气质。在刚刚过去不久的GQ智族十周年盛会中,汇集了众多的名人明星,在这场耗时几个月的名利场中,又发生了多少的明争暗斗。

就像萨克雷在小说《名利场》在所说:"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完全不势力是不可能的。"

1960s的上流社会群像,是父辈的护短,是年轻人的释放;是旧贵族的坚守,是新贵族的排挤。而面对这些无法避免的问题,我们也许可以像达米安一样,坚决地抗争,并以一种新姿态走出另一种人生。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1960s的男女爱情

面对来自不同阶层,却魅力无限的达米安,这些上流女子趋之若鹜,几乎每一个都爱上了他。就像萨克雷调侃的那样——"年轻女子的爱情像杰克的豆杆一样,长得飞快,一夜之间便可参天入云。"

每一个爱上达米安的女子,都带着目的而被他吸引,而在被他拒绝后,报复性地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达米安成了她们的白月光,而她们却只能是达米安生命里的过客。

在东方,20世纪60年代的爱情,依然要遵循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敢冲破传统桎梏的仍是少数。而在西方,男女追求爱情就如放飞笼子的鸟儿,奔放而无畏。声名鹊起的披头士乐队,就于60年代创作了诸多脍炙人口的爱情歌曲。比如1963年的Love Me Do 歌词描写了一个渴望爱情的少年,充满了期望和温暖;1965年的Yesterday 歌尽对离去爱人的深沉怀念,情感伤感又克制。

这些情感几乎是爱慕达米安的几位名媛淑女的感情写照。尽管她们爱而不得,却依然愿意相信爱的温暖,四十年后的回忆里,依然满是甜蜜的味道。

坎迪达说,那段感情没有摧毁她,反而让她更加自信,反而获得另一个男人的爱和二十三年的陪伴,那是她的新生。嫁给基兰后又离婚的乔安娜,那么恣意地度过了她的人生,哪怕最后惨死,也有一个男人对她念念不忘。

而塞琳娜再被达米安拒绝后,嫁给了被"我"形容为"蠢笨的牲口"的安德鲁,婚后说不上有多幸福,可她的心里始终记得一个她爱的男人,还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尽管她很多年后才与他们见面。而对于达格玛公主来说,风流浪子般的达米尔和她就像电影《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两个人谈着两段完全不同的恋爱,爱到浓烈时却仍没有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共同赴死的决心。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1960s的爱情,已然是速食的爱情,有多巴胺分泌影响下的激情,有逢场作戏的调情,有狠心决然的转身。可哪怕经历着时代的裂变,他们依然可以爱得极致,爱得不留余地,就像"我"清楚明白的那样:"塞琳娜曾经、现在以及永远都是我一生挚爱之人。"

那时的青春男女,敢冲破父辈的安排,投入自己挚爱的怀抱。就像格雷沙姆家的小女儿维妮夏,公然反抗家族之命嫁给一个明星经纪人;就像塞琳娜,和念念不忘的达米安发生关系,悄悄生下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女孩子们希望能挣脱父母辈的控制,找一个真正爱的人共度一生,但是她们却又沉溺在爱情游戏之中,爱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而她们的父母,则凭借自己从早年战争时代遗留的恐惧经验,让她们嫁给有钱的上流社会的男人,旧贵族的荣誉和头衔、新贵族的财富,都是得到他们肯定的,不管他们的女儿是否愿意,也不管她们是否能获得幸福。而男人们,觊觎着女孩们的美貌、风情,他们享受着被她们蜂拥着的感觉,享受她们为自己互相吃醋攻讦的样子。

他们都是一群勇敢的人,现在的我们如此敢于违抗父母之命,去追求真爱,,恐怕都要感谢五十多年前的那群人。是他们,告诉世界,饮食男女的爱情可以是另外的样子。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披头士乐队

1960s的自由与梦想

就像今天的我们,会追忆80/90年代一样,80/90年代的人们,也会追忆逝去的60年代,这中间不过相差二三十年,这二三十年正是一个人从幼稚走向成熟所需的时间。

朱利安说:20世纪60年代的人喜欢宣扬青春的价值,无法相信上帝会忍心让他们变老,他们更不能接受自己也有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1960s年代有自由吗?有的,那可以说是个自由迸发的时代。他们肆意地用用不尽的经历对抗着老去的青春,在青春里自由地呼吸。

他们可以获得自由的机会,去打破僵化的旧观念。就像作者所惊叹的那样——我惊讶于这个20世纪60年代的宠儿,竟然有勇气像一群仍被20世纪60年代僵化的观念所奴役的人发出挑战。就像不被看好的基兰·德庸,用自己的智慧,冲破旧观念,完成跻身上流社会的华丽转身。

他们也有自由,可以从素人成为一夜爆红被追捧的时尚儿。人们开始对名气产生兴趣,哪怕是平凡人,也敢做梦。打造素人明星更令人激动和疯狂,因为哪怕是平凡人也有成名在望的一天。而这种"时尚"在今天依然被遵循着,就像新世纪层出不穷的明星选秀。乘着网络科技的春风,平凡人成为追捧的对象,曝光的机会越来越多,从名人到经纪运作到粉丝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行业链条。

按照克罗齐历史是人类自由史的观点,20世纪60年代绝对可以排在"自由史"的前列。

然而,自由有多大限度,所承受的、逝去的也就有多少。"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自由并不是简单的随心所欲、随性而活。只有能承受多大的压力,才有可能享受多大的自由。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图/依然活跃在60年代的“猫王”

而在自由之下,20世纪60年代的人们,似乎可以大胆做梦。在虚有其表的体面下,1960s的他们是没有梦想的。在美国的社会纪实作品《光荣与梦想》中,罗斯福再三告诫美国人:"要成大事,就得有既有理想,又讲实际,不能走极端。"

他们有理想,可是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所摧毁,战争、饥饿、性别、人权等问题切实地存在并影响人的生存环境。他们可以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做出格的事,挑战已有的认知。就像披头士乐队一样,打破旧有的音乐模式,创造属于自己的摇滚符号,让整个20世纪60年代为他们的成就尖叫,让接下来半个世纪的音乐,都带有他们的影子。

可是,不知有多少人,却走在自由做梦的极端,在危险的社会边缘徘徊。很多时候,随心所欲的梦想不是梦想,泛泛而谈的梦只是幻想罢了。

讲实际,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的人,才有可能拥有真实的梦想。

1960s的上流社会没有梦想,他们有的只是思忖着怎样通过联姻或靠权力来维护已有的财富和地位。而真正有梦想的达米安,却被逐出了这个圈子。

连作者都认同的CP特丽和达米安,某种程度上挺般配的,他们来自圈外,所有获得的,只能靠自己的打拼。他们本就一无所有,也就不害怕失去什么,像个冒险家一样在上流社会中横冲直撞。他们才是可以自由做梦,并且一定会美梦成真的那类人。

《往事不曾离去》:在成名在望的名利场中,撕开60年代的面纱

1965年,披头士发行了一首令人耳目一新的歌曲,名为In My Life,感伤的歌调,却是追忆童年的故事,歌词中写道:"对故人旧事的怀念/我知道我会经常停下来思念他们/在我一生中我更爱的是你"。

我们常常怀念过去,可是殊不知,当下的才是最珍贵的。尽管会怀念过去,可"我"依然继续往前走着,我会怀念过去,却会热爱当下。

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行有规律,人有主观意识。

不管时代如何滚滚向前,我们都可以选择爱我所爱,行我所爱,不为过去悲伤,不为未来忧虑,活在当下。

我想,这才是"往事不曾离去"最重要的意义,这才是20世纪60年代留给我们宝贵思想之外最为真挚的启示。


文/当归

2019/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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